阳光透过喷薄的水汽洒在泳池上,水花像小型的烟花在泳道边缘炸开,观众席的声音被水声放大成连环炮,整座体育馆都在为我们这些高一的新生呐喊。站在起跳台上,我把呼吸调整到和心跳同频的节奏,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:保持稳定,先把节奏找正再说。教练的手势像倒数的一个个音符,我深吸一口气,脚蹬起跳板,身体像被弹簧一抖,瞬间钻入水里。入水的那一刻,世界只剩下水的凉意和自己的影子在水下划出一道℡☎联系:弧,耳边的喧嚣变成了远处潮汐的声音,仿佛所有的波纹都在帮我数着步伐。泳池的水的确有记忆,它会记住每一次挣扎的起伏,也记住每一次咬紧牙关的坚持。我的脑海里闪过老师在训练课上说过的两句话:保持节拍,别让呼吸抢跑;找好角度,让水线替你划破沉默。
我在50米的转折点前再次确认呼吸的节奏,气口张合之间像是在和自己做一个小小的博弈。胸腔的空气被一阵又一阵的水流挤压,身体的触感像被放大镜照过,肌肉的纤维在每一个反向的推力中传递着疲惫的信号,却也在同一时刻告诉我: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。对岸的灯光一闪一闪,像是给我打出的一串口令。此刻,观众席上那几个朋友的喊声穿透了水的层层屏障,仿佛直接落在我的耳膜上,变成一个个清晰的“加油、再快一点、你可以的”的鼓点。我没有放松,反而让自己把尾声拉得干净利落一些,像是在最后一口气里把整条泳线的张力都打包好。
接近80米的地方,水花开始聚拢成一个细碎的风暴,脚蹬的力道变得更像是拍打在沙滩上的浪花,浪花里藏着对胜负的执念,也藏着对自我的调侃。我的臂膀像两支铁臂,划水的幅度越来越稳,呼吸的频率变得可控,胸腔里没有急促的喘息,只有一串清晰的节拍:“上、下、上、下。”此刻我突然有了一个℡☎联系:妙的感觉,仿佛自己不是在游泳,而是在以水为媒介写下一段节奏感极强的文字。台下的朋友们用力挥舞着手里的旗子,像是在给我的动作贴上一个个放大镜的标签,让我的动作在空气中显得格外真实。
到了100米的最后阶段,我的视线已经没有太多的竞争对手干扰,只有水面上那道从心脏处延伸出的线。每一次挤压的水花都带着一种想把问题往后推的坚持,仿佛只要把最后的线条拉直,时间就会因而定格。我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串无关紧要的细节:泳帽边缘的褶皱、泳裤上℡☎联系:℡☎联系:磨出的线、队友那句“你可以的”像小型冷笑话一样在脑中重复。那些碎片像是给我做了一个小型的复盘,在最后的冲刺前把我的注意力重新排序。我没有追求极端的速度,而是让速度和呼吸成为一个稳定的合奏,像凌晨的城市里慢慢亮起的灯光,一点点填满黑暗。
冲刺的那一刻,水花像被点燃的烟花,发散成无数颗银光,划过泳道的边界线。我用力收缩背部和核心,腿部的蹬蹬动作像是在给水面记笔记:要更干净,更省力。每一次推进都带来更深的呼吸,心跳声像鼓点一样在胸腔里敲击,提醒我这段路还没走完。家里人和朋友的声音在耳边化作了一种互动的音乐,像是弹幕里不断刷新的“厉害、666、给力”之类的网梗,硬生生地把紧张变成了一种轻松的娱乐。
比赛的最后一刻是安静的,大多数人的身影在水面上呈现出一种慢放的姿态,唯有心跳的声音还在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跳动。我没有抬头看计时牌,因为我知道数值只是一个外部的标签,真正属于我的,是这段经历带来的内在改变。转身入水的动作收束到一个干净的离岸线,仿佛把自己从内部的混乱中整理出一个清晰的格局。不管成绩如何,至少我的肌肉记忆已经把这段练习打了一个漂亮的勾,并把接下来的训练目标钉在了心里。
裁判的哨声像一扇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,观众席的声音逐渐变成了一种温柔的背景噪音。我没有立刻去看成绩,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队友,他们的表情像被阳光打亮的漫画格子,胜负在他们的眼神里显现出不同的颜色。此时我的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:如果每一次比赛都是一段未完的对话,那么这场就像是一张未完成的画,等着下一次的笔触来填充。也许真正的结局不是终点,而是一个新的起点的标记。
当我最终抬头准备走下台阶的一刻,身后传来同学的笑声和教练的一声不紧不慢的“好样的”。我知道这个夜晚的记忆会长时间留在我的脑海里,像是一段被水波轻轻擦拭过的字句,清晰却不刺眼。比赛后的更衣室里,大家相互拍着对方的背,讨论着哪一个动作做得更好,哪一个转身还可以更干净。我的心情像被折叠成好多个层次的纸船,在水塘里缓缓前行,带着不确定的未来和对自我的轻松嘲讽。
就在要离开泳池的一瞬,我的手指碰到了泳衣口袋里那张写满笔记的小纸条,纸条上写着:继续努力,下一次会更好。可这时候的我忽然发现,纸条的角落竟然印着一个小小的问号——不是在问我是否要再来,而是在问我刚才这段的结尾究竟该怎么定。于是我从包里掏出手机,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通知,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:也许结尾并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,甚至不需要一个明确的句号。水面上那道延伸下去的光线,正好像在提醒我:你以为的结束,其实只是一个新的起点。
回到教室的路上,晚风把发梢吹得有些凌乱,走廊里投射出长长的影子,很多细节都在提醒我这是一个新的阶段。朋友们在聊着下一场比赛的备战计划,我则把脑海里关于这场比赛的画面重新整理成文字,想着把它变成一个既真实又带点幽默的自媒体式结尾。也许我的笔记里会再写上一个让人会心一笑的小梗,或者一个让人拍案叫绝的“捣蛋点子”,但现在最重要的,是把这一切的感受以最自然的方式呈现出来,让读者感受到一个高一新生在泳池边成长的过程。
于是,在这场高一自由泳比赛的结束处,时间真的像水波一样继续向前推移。我把记忆塞进书包的角落,给今天的自己一个小小的肯定:你已经走过一段路,下一次你还会带着更多的水花和更多的故事回来。哦,对了,忘了说,这篇作文的结尾也许只是一个未完的句点——到底该用哪一个词来结束呢?也许答案就隐藏在你我之间的对视里,或者就在下一次比赛的水花里,等着被再次发现。